柳宗元對韋中立求師的態(tài)度
從《答韋中立論師道書》中看出,柳宗元對韋中立求師的態(tài)度是婉拒為師。
柳宗元在《答韋中立論師道書》這封回信中,論述了對師遂的看法,反復(fù)強調(diào)“不敢為人師”,他雖贊揚韓愈“奮不顧流俗”,“抗顏面為師”的精神,但又主張“取其實而去其名”,即不必講求為師之名,應(yīng)該注意為師之實;師生可以互相學(xué)習(xí),取長補短。
此外,柳宗元還總結(jié)了自己的寫作經(jīng)驗,在信中系統(tǒng)地提出了關(guān)于散文寫作的主張,重點闡發(fā)了“文以明道”的觀點,也論述了關(guān)于寫作的態(tài)度、技巧以及總結(jié)前人的經(jīng)驗、吸取各家的特長等問題,并把寫作和作者的品德修養(yǎng)聯(lián)系在一起,這種見解在當(dāng)時是難能可貴的。
柳宗元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(dǎo)者和實踐者。他為了開展古文運動,需要培育出一批新生力量,因此提倡師道。
雖然他反復(fù)申說自己“不敢為人師”,唯恐“炫怪于群目”,“召鬧取怒”,但他不僅在散文的創(chuàng)作上給古文運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,而且在實際上也為古文運動培養(yǎng)了一批新的作者,造就了一輩人才。所以,不能因為他聲稱過“不敢為人師”而低估他在這個方面的巨大貢獻。
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主要內(nèi)容概括
《答韋中立論師道書》是柳宗元寫給韋中立的一封書信,該文選自《河?xùn)|先生集》。寫于元和八年(813年),是作者被貶永州期間給韋中立的一封回信。韋中立,潭州刺史韋彪之孫,元和十四年(819)進士。未中進士時,曾寫信要求拜柳宗元為師,并不辭道遠,從長安到永州去拜訪求教。
后來柳宗元不斷地對他進行幫助。這封回信談了兩個問題,一個是論師道,一個是論寫作。它是柳宗元文學(xué)理論的代表作,在我國文學(xué)理論發(fā)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。
答韋中立論師道書斷句
二十一日,宗元/白:辱書云/欲相師,仆/道不篤,業(yè)/甚淺近,環(huán)顧/其中,未見/可師者。雖/常好/言論,為/文章,甚/不自是也。不意/吾子/自京師/來/蠻夷間,乃/幸見取。仆/自卜/固無取,假令/有取,亦/不敢/為人師。為/眾人師/且不敢,況/敢/為吾子師/乎?
孟子/稱/“人之患/在/好為人師”。由魏、晉氏/以下,人/益不事師。今之/世,不聞/有師,有/輒嘩笑之,以為/狂人。獨/韓愈/奮不顧流俗,犯:笑侮,收召/后學(xué),作/《師說》,因/抗顏而/為師。世/果/群怪/聚罵,指目/牽引,而/增與/為言辭。愈/以是/得狂名,居/長安,炊/不暇熟,又挈挈/而東,如是者/數(shù)矣。
屈子賦/曰:“邑犬/群吠,吠/所怪也?!逼?往聞/庸、蜀之南,恒雨/少日,日出/則犬吠,余/以為/過言。前/六七年,仆/來南,二年/冬,幸/大雪/逾嶺,被/南越中/數(shù)州。數(shù)州/之犬,皆/蒼黃吠噬狂走者/累日,至無雪/乃已,然后/始信/前所聞?wù)?。?韓愈/既自以為/蜀之日,而/吾子/又欲使吾/為越之雪,不以病/乎?非獨/見病,亦以/病吾子。估/雪與日/豈有過哉?顧/吠者/犬耳!度/今天下不吠者/幾人,而/誰敢/銜怪/于群目,以/召鬧/取怒乎?
仆/自謫過/以來,益/少志慮。居/南中九年,增/腳氣病,漸/不喜鬧。豈/可使/呶呶者,早暮/咈吾耳,騒吾心/則固僵仆/煩憒,愈/不可過矣。平居,望/外遭/齒舌不少,獨/欠/為人師耳。
抑又/聞之,古者/重冠禮,將以責(zé)/成人之道,是/圣人/所尤用心者也。數(shù)百年/來,人/不復(fù)行。近/有孫昌胤者,獨/發(fā)憤/行之。既/成禮,明日/造朝,至/外廷,薦/芴,言於鄉(xiāng)士/曰:“某子/冠畢?!睉?yīng)之者/咸憮然。京兆尹鄭叔/則怫然,曳笏/卻立,曰:“何預(yù)/我耶?”廷中/皆大笑。天下/不以非鄭尹/而快孫子,何哉/獨/為所不為也。今之/命師者/大類此。
吾子/行厚而/辭深,凡/所作/皆恢恢然/有古人形貌;雖/仆/敢為師,亦/何所/增加也/假而/以仆年/先吾子,聞道著書之日/不後,誠/欲往來/言所聞,則/仆/固愿悉陳/中所得者。吾子/茍自/擇之,取/某事,去/某事,則/可矣;若/定是非/以敎吾子,仆/才不足,而又畏/前所陳者,其為不敢也/決矣。
吾子/前所欲見/吾文,既悉以/陳之,非以/耀明/於子,聊欲/以觀子氣色,誠/好惡/如何也。今/書來言者/皆大過。吾子/誠/非佞譽/誣諛之徒,直/見愛/甚故然耳!
始/吾/幼且少,為/文章,以辭/為工。及/長,乃/知/文者/以明道,是/固不茍為/炳炳烺烺,務(wù)/釆色,夸聲音/而以為能也。凡/吾所陳,皆/自謂/近道,而不知/道之果近乎/遠乎/吾子/好道而/可吾文,或者/其於道/不遠矣。
故/吾/每為文章,未嘗/敢以輕心/掉之,懼其剽/而不留也;未嘗/敢以怠心/易之,懼其弛/而不嚴(yán)也;未嘗/敢以昏氣/出之,懼其昧沒/而雜也;未嘗/敢以矜氣/作之,懼其偃蹇/而驕也。抑之/欲其奧,揚之/欲其明,疏之/欲其通,廉之/欲其節(jié);激而發(fā)之/欲其清,固而存之/欲其重,此/吾所以/羽翼夫/道也。本之《書》/以求其質(zhì),本之《詩》/以求其恒,本之《禮》/以求其宜,本之《春秋》/以求其斷,本之《易》/以求其動:此/吾所以/取道之原也。參之谷梁氏/以厲其氣,參之《孟》《荀》/以暢其支,參之《莊》《老》/以肆其端,參之《國語》/以博其趣,參之《離騒》/以致其幽,參之太史公/以著其潔:此/吾所以/旁推交通/而以/為之文也。
凡若/此者,果/是耶/非耶/有取乎/抑其無取乎/吾子/幸觀焉,/擇焉,有/馀以告/焉。茍/亟來/以廣/是道,子/不有得焉,則/我得矣,又何/以師云爾哉/取其實而/去其名,無/招越蜀/吠怪,而/為外廷/所笑,則/幸矣。宗元/復(fù)白。